0职业教育教师数智素养指标体系构建
孙善学
【摘要】在职业教育领域，数字职业、数字技能、数字化工作方式正在成为培养数字人才的新标准、新内容、新要求，加快提升教师的数字素养和技能成为当务之急。2022年教育部发布的《教师数字素养》教育行业标准用于职业教育领域在一定程度上存在着针对性不强的问题，需要加以充实完善。“职业教育教师数智素养指标体系”在《教师数字素养》基础上突出了职业教育特色、融入了人工智能素养要求，形成了由认知、责任、技能、应用、职业性5个一级维度以及13个二级维度、33个三级维度的职业教育教师数智素养框架，为有关部门、学校制订相应标准奠定了基础，为职业教育数智化转型提供了支撑。
【关键词】职业教育；教师素养；数智素养；指标体系
【引用格式】孙善学.职业教育教师数智素养指标体系构建[J].中国职业技术教育，2025（5）：87-96.
作者简介
孙善学，博士，教育部教育数字化专家咨询委员会委员，北京外国语大学教授，天津大学职业技术教育研究所所长，博士生导师。
一、问题的提出
当今，数字化、智能化技术在各级各类教育中的应用日趋普及，推进着教育方式变革、教学模式重塑。在这场教育数字化大潮中，教师决定着一系列教育变革的成败，教育数字化首要是教师的数字化、培养数字人才首先要重构教师数字技能。为加快提升我国教师数字素养，2022年11月30日教育部发布《教师数字素养》教育行业标准，明确了包括数字化意识、数字技术知识与技能、数字化应用、数字社会责任、专业发展等5个维度的指标规约。《教师数字素养》实施两年来，对职业院校开展教师数字素养培训起到了一定的指导和规范作用，推进了职业教育数字化转型，但也反映出一些问题。
（一）适用性问题
一份由50余所高职院校参加完成的《职业院校教师数字素养调研报告》①认为，《教师数字素养》行业标准是适用于各级各类教育的通用性标准，主要反映教育数字化转型需求，没有涉及职业教育响应行业企业对数字职业、数字技能发展新要求的相关内涵，不能反映职业教育产教融合特征，难以对“双师型”教师队伍建设改革形成有效支撑。由于《教师数字素养》对职业教育类型特征及职业院校办学特点涵盖不够、针对性不强，调研报告认为在职业院校推广《教师数字素养》未能达到预期的实施效果。
（二）开放性问题
2022年修订的《中华人民共和国职业教育法》规定，“县级以上人民政府教育行政部门应当会同有关部门、行业组织建立符合职业教育特点的质量评价体系”。吸纳行业组织、企业等参与评价是开展职业教育评价的法定要求，反映了职业教育多元治理的类型特性。《教师数字素养》由教育部门组织制订，重点关注教育自身需求，没有为行业组织、企业等教育外部需求留出“接口”。如果在职业院校中施行《教师数字素养》加上多个行业数字技能标准的“1+N”教师数字素养提升方案，由于“1”与“N”之间结构、逻辑不同，必然会给职业学院统筹实施教师数字素养测试、培训、评价带来很大困难，“九龙治水”“事倍功半”的情况在所难免。“职业教育教师数字素养”应反映行业企业等数字化转型的共性要求，体现开放性。
（三）实践性问题
《教师数字素养》主要基于文献研究、比较研究，缺乏实际调研和测试检验，并非得之于实践。如职业院校教师在数字教学资源开发、虚拟仿真教学情境建设等方面比较薄弱（表1第1项），而《教师数字素养》对其关注不够。此外，职业院校教师一般分为公共基础课和思政课教师、专业教师、实习实训教师、企业兼职教师等多个类型，《教师数字素养》相关指标在测量不同类型教师时显现出不够科学、合理的问题。从五个依据《教师数字素养》开展的高职教师数字素养测评案例来看（表1第2-6项），不同调研结论差异较大，不能得出总体趋势，差异性大于规律性，其中“数字社会责任”得分偏高与教师普遍缺乏数字安全保护能力的实际情况不符，说明《教师数字素养》相关指标尚需进一步完善。
此外，随着人工智能技术的快速发展，特别2022年人工智能生成内容（AI Generated Content，简称AIGC）迎来爆发式增长，以OpenAI推出的ChatGPT为代表，利用人工智能技术自动生成文本、图像、音频和视频等各种类型的内容成为现实，推动教学模式从“师—生”二元结构转向“师—机—生”三元结构，深度影响着学习空间、教育场景、教学内容、教学模式，提升教师应用人工智能技术的能力成为迫切需求。2024年8月，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在其网站上发布了《教师人工智能能力框架》，并在9月法国巴黎召开的数字学习周正式推出。该框架涵盖了人工智能伦理、基础和应用、与教学融合、支持教师专业发展等维度，是对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此前发布的《教师信息和通信技术能力框架》《数字素养全球框架》的新补充。响应人工智能发展新要求，我国《教师数字素养》也应及时补充人工智能相关内容。
基于上述原因，针对职业教育教师的数字化智能化素养和能力开展研究，研制“职业教育教师数智素养指标体系”成为当前重要而紧迫的课题。
二、构建思路
职业教育教师数智素养是指从事职业教育的广大教师在数字化与智能化新环境下利用先进技术和方法创造性地组织教育教学、开展教学建设、提高教育质量的基本素养与技能，是对职业教育教师适应产业数字化与智能化发展需要，加快培养数字人才的职业能力新要求。在此基础上研制的“指标体系”是对职业教育教师数智素养内涵、结构、逻辑关系的整体性、系统性呈现，由一级维度、二级维度、三级维度及其观测指标点构成，依托测评平台、题库、赋分规则和智能分析工具等，可用来监测评价职业教育教师数智素养水平，指导教师职业能力提升和专业发展。
（一）总体思路
研制职业教育教师数智素养指标体系，要把握“职业性”，即体现职业教育立德树人德技并修、产教融合校企合作、面向市场促进就业、面向实践强化能力、面向人人因材施教等重要特点；要突出“双赋能”，即从教育端和产业端两方面梳理职业教育教师数智素养要素，赋能数智化时代“双师型”教师队伍建设；要深化“两融合”，即推进职业教育教学与数字化智能化技术的深度融合，探索大规模因材施教、创新性教学的有效途径。指标体系研制工作以服务教师为根本，坚持实践导向，以能用、好用为标准。
（二）以《教师数字素养》等标准规范为依据，处理好继承与发展的关系
2014年以来，教育部先后发布《中小学教师信息技术应用能力标准（试行）》《关于进一步推进职业教育信息化发展的指导意见》《教育信息化 2.0 行动计划》《关于开展人工智能助推教师队伍建设行动试点工作的通知》《关于实施全国中小学教师信息技术应用能力提升工程 2.0 的意见》《职业院校数字校园规范》《职业院校教师素质提高计划（2021—2025年）》《关于推进教育新型基础设施建设构建高质量教育支撑体系的指导意见》等重要文件，特别是《教师数字素养》（2022年）明确了5个一级维度、13个二级维度和33个三级维度的教师数字素养框架，对教师数字素养等相关概念作了权威阐释，对推进教师数字素养高效发展具有关键意义。研制职业教育教师数智素养指标体系，首先要认真研究《教师数字素养》等文献，在全面掌握有关标准规范要求的基础上结合职业教育实际诉求，加强适用性、增加开放性、强化实践性，在职业教育领域创新性地贯彻落实国家标准和要求。
（三）学习研究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等相关成果与经验，处理好借鉴与自主的关系
以开放的心态深入研究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及有关国家的相关优秀成果（表2），拓宽国际视野、对标先进标准，从我国实际出发借鉴他人有益经验，确定以职业教育教师为对象、以“数智素养”为范畴、以服务职业教育教师数智转型为目标、以加快培养数字人才为主要任务，研制出具有中国特色、拥有自主知识产权、达到国际先进水平的创新成果。
（四）聚焦数字化智能化技术条件下教育教学改革重点，处理好主线与节点的关系
客观认识数字化智能化技术赋能职业教育的“变”与“不变”，把握数字化智能化技术与职业教育深度融合的规律，聚焦职业教育教学改革重点，开发教师数智素养。通过对教学活动系统分析，梳理出教学主线及其主要环节，明确各环节之间的衔接与依存关系，提炼数智素养核心要素，并力求概念表述准确、描述简洁明了。如，教学设计、资源建设、教学实施、教学评价构成教师在数智化背景下开展教学活动的主线；沿着这条主线又进一步划分出目标确定、方案制订、模式运用、资源转化、资源甄选、资源制作、教材开发、教学准备、教学组织、学习支持、数据采集、分析研判、持续改进等重要环节；每个重要环节又有核心要素作为支撑，如“模式运用”包括选择教学模式、设计教学技术路线、建立个性化数智教学模式等。这样点线结合、逐级分解，搭建起教师数智素养指标体系。
（五）坚持“从实践中来，到实践中去”的研制开发路线，处理好建设与使用的关系
职业教育教师数智素养研制与试点试验相结合，选择华北、华东、东北、西南和西北等地区的20余所职业院校，试用指标体系对教师开展测评、培训，进行指标体系的信度效度检验，并根据反馈信息及时调整和优化。试点数据显示，超过80%的教师对数字化教学设计的信心有显著提升，使用数字化工具进行教学的教师比例从试点前的40%提高到85%。试点还发现，公共基础课教师测评成绩与专业教师相比明显偏低，原因是指标体系主要以专业课教师为设计对象，而公共基础课教师在专业教学有关选项上不能得分，影响了测评结果，需要作出调整。坚持建用结合，有利于发现问题及时纠正，实现能用、好用目标。
三、主要内涵
《职业教育教师数智素养指标体系》对教师数智素养内涵进行了分类与解析，形成了由5个一级维度、13个二级维度和33个三级维度构成的指标体系（图1）。同时，该指标体系满足职业院校不同类型教师的差异化需求，公共基础课、思政课教师适用第一到第四个一级维度，专业课教师适用第一到第五个一级维度，来自行业企业的兼职教师可参照执行。
（一）“认知”维度
该一级维度反映职业教育教师应具备的数智化认知水平，包括教师对数字化、智能化知识与技术的理解和认识，以及利用相关知识与技术开展数智化教学的主观能动性。该一级维度下有2个二级维度、4个三级维度（表3）。
1.数智基础
教师对数字化和智能化基础知识、技术发展现状和趋势的基本认知，以及对常见的数字化、智能化通用工具的基本应用。数智基础关注的是教师作为数智化社会成员的基本要求，还未定位于教师本职工作上。该二级维度下有基础知识、常规操作2个三级维度。
一是在基础知识方面，教师能够掌握有关数字化、智能化的基本知识及常用术语，通过自主学习或参加培训及时了解数字化、智能化技术发展现状和趋势。二是在常规操作方面，教师能够掌握常见的数字化、智能化通用工具的应用操作技能，正确使用有关硬件设备。
2.数智理念
教师对利用数字化、智能化技术提升教育公平性、包容性及其他潜在价值的理解，以及对开展教育数智化转型的态度、意愿和意志。这是数智时代教师必备的理念、价值观和思维方式，并将显著影响工作成效。该二级维度下有价值理解、变革意愿2个三级维度。
一是在价值理解方面，教师能够认识数字化、智能化技术可以为更多人创造学习机会、提供学习资源，对于促进教育公平、增强教育包容性、赋能大规模因材施教有着重要价值，同时数字化、智能化技术可以丰富教育载体和有效形式，在传承劳模精神、劳动精神、工匠精神、科学精神、红色文化和优秀传统文化等方面发挥重要作用。二是在变革意愿方面，教师具有教育数智化转型的开放态度、积极意愿和主观能动性，能够接受数字化、智能化赋能教育教学给本职工作带来的影响和变化，具有主动利用相关技术创新教学模式、方法的意愿，建立利用数字化、智能化技术分析处理教学问题的思维方式和工作习惯，具备迎接挑战、克服困难的信心与毅力。
（二）“责任”维度
该一级维度反映职业教育教师应具备的数字化社会责任，包括教师在教育数智化转型中承担的责任与义务，以及必须具备的网络安全防护意识与能力。这是数智时代教师工作的新职责，也是教育数智化健康、可持续发展的保障。该一级维度下有2个二级维度、4个三级维度（表4）。
1.道德规范
教师在教育数智化发展中应承担的责任和遵守的道德规范，以及合法合规使用数字化、智能化技术的自觉性。该二级维度下有伦理道德、行为规范2个三级维度。
一是在伦理道德方面，教师能够认识自身在教育数智化发展中的关键角色、主要责任和权利义务，遵循教育目标和规律，遵守师德师风要求，自觉践行教育数智化伦理规范，共同维护积极健康的网络环境。二是在行为规范方面，能够遵守《文明上网自律公约》和《信息网络传播权保护条例》等相关法律法规，坚持网络传播正能量，坚决抵制虚假信息、不良信息和有害言论等，自觉规范自身的上网行为，示范、指导学生合法合规、安全负责地使用数智产品和服务，自觉保护知识产权和数据隐私。
2.安全防护
教师在工作中应具备的保护网络安全和数据安全的意识和能力。该二级维度下有安全意识、防护能力2个三级维度。
一是在安全意识方面，教师能够树立网络主权意识、网络法治意识、意识形态安全意识、个人信息安全意识；掌握网络安全的基本原则、风险防范和数据保护知识；认识网络对人的心理活动的影响，能自我调节心理状态。二是在防护能力方面，教师能够采取必要措施防范网络受到攻击、侵入、干扰、破坏和被非法使用，保护网络处于稳定可靠运行状态，能有效保护工作数据的安全，备份重要数据文件，保障网络数据的完整性、保密性、可用性，能指导学生辨别、防范网络谣言、网络暴力、电信诈骗、信息窃取等违法行为。
（三）“技能”维度
该一级维度是指职业教育教师为适应教育数智化转型而应具备的沟通合作、问题解决等基本技能。利用数字化、智能化技术开展沟通合作与问题解决，是数智时代教师常见工作场景和基本技能要求。该一级维度下有2个二级维度、5个三级维度（表5）。
1.沟通合作
教师在教育活动中应具备使用数字化、智能化技术进行沟通交流、团队合作以及在专业学习社区中在线互动的能力。该二级维度下有与人沟通、团队合作2个三级维度。
一是在与人沟通方面，教师能够利用常用数字化、智能化技术工具与他人交流信息、分享观点、沟通工作、制定目标、发布计划、监测进度、评价质量等，保持在专业学习社区的活跃度。二是在团队合作方面，教师能够在网络学习、研究等共同体中承担团队分工、完成工作任务、开展团队协作，参与线上研讨、培训，参加数字课程或人工智能课程的备课或讲授，在虚拟教研室等平台上与人进行专业研讨。
2.问题解决
数智化赋予教师“问题解决”能力新内涵，强调教师根据教育教学需要合理选择、安装、使用网络教学平台和软件，指导学生在线学习和解决问题的基本能力。该二级维度下有平台选用、在线指导、跟踪反思3个三级维度。
一是在平台选用方面，教师能够选择网络教学平台及其他教学应用软件，指导学生完成平台安装、注册、登录等在线学习准备，解决在平台选用中遇到的技术问题。二是在线指导方面，教师能够指导学生制订在线学习计划，使用数字教学资源，解决各类在线学习问题，在职责范围内解决学生学习、实习、科研、创业、就业等方面的问题，建立教育教学问题台账。教师应成为在线学习指导师。三是在跟踪反思方面，教师能够跟踪教育数智化平台、工具的应用情况，反思应用中存在的问题，及时进行优化调整。
（四）“应用”维度
该一级维度是指职业教育教师使用数字化、智能化技术完成教学设计、资源建设、教学实施和教学评价的专业技能。该一级维度是职业教育教师数智素养的核心内容，包括4个二级维度、13个三级维度（表6）。
1.教学设计
教师应具备在教学活动中使用数字化、智能化技术或工具确定教学目标、制订教学方案、运用教学模式的能力。该二级维度下有目标确定、方案制订、模式运用3个三级维度。
一是在目标确定方面，教师能够落实立德树人根本任务，主动思考培养什么人、怎样培养人、为谁培养人的问题，运用教育目标分类法或职业教育目标分类法设计教学目标，确定教学标准，并应用知识图谱、能力图谱、思维导图等方式予以呈现。二是在方案制订方面，教师能够运用教育数智化工具进行学情分析，了解学生需求差异，根据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要求和具体教学目标、课程定位，设计分众化、个性化教学方案，在方案中体现大中小学思政教育一体建设、知识体系连贯构筑、技术技能持续提升、职前职后接续培养、职教普教纵横相通等理念。三是在模式运用方面，教师能够依据教学目标选择数字化、智能化教学模式（如线上线下混合式教学、翻转课堂、虚拟仿真、数字人辅助教学等），设计数智化教学技术路线，提升学生学习体验和教学效果。在教学实践中推陈出新，探索建立个性化的数智教学模式。
2.资源建设
教师利用数字化、智能化技术搜集资源、转化资源、利用资源、制作资源以及开发数字教材的能力。该二级维度下有资源转化、资源甄选、资源制作、教材开发4个三级维度，构成教学数字资源建设的全流程。
一是在资源转化方面，教师能够根据教学需要搜集线上数字资源，转换数据格式，建立储存本地或云端的多模态、专业化教学“资源池”。二是在资源甄选方面，教师能够使用国家智慧教育公共服务平台、职业教育专业教学资源库等国内外资源库或信息平台，从中甄别选取优质的在线教学资源，纳入教学计划、融入课程教学、列入学习菜单。三是在资源制作方面，教师能够制作符合教学目标要求的课件、图表、动画、视频、虚拟仿真等教学资源，使用生成式人工智能软件准备教学资料，辅助编制教案（大纲），建设在线考试测评题库，制作电子试卷。四是在教材开发方面，教师能够依据教学目标整合相关数字资源，开发或者参与开发数字教材。要求在数字教材开发中落实思政课程、课程思政、网络思政等要求，促进思政教育、通识教育、专业教育深度融合。
3.教学实施
教师依据教学目标和计划，进行教学准备、组织教学活动、支持学生课内外自主学习的能力。该二级维度下有教学准备、教学组织、学习支持3个三级维度。
一是在教学准备方面，教师能够以教学目标和计划为依据，进行真实的、虚拟的或混合式的教学环境准备，如线上教学平台、教学软件、多媒体教室或其他数字化教学环境的准备工作。教师与学生等授课对象建立沟通机制，能在线上安排课前或课后学习任务等。二是在教学组织方面，教师能够运用选定的数字化或智能化教学模式开展教学（包括理论或实践教学，如实验、实习、实训等），能组织在线学习、讨论、考评等，并确保信度、效度与公平。三是在学习支持方面，教师能够指导和组织学生在课内外利用数字化、智能化技术工具开展自主学习，指导学生自主管理学习进度，在线监测学生自主学习情况，将自主学习纳入教学计划、成果纳入考评范围。与前面“在线指导”维度不同，这里应强调教师与学生围绕具体课程形成教学共同体，师生教与学并进，共同完成教学计划、达成教学目标。
4.教学评价
教师使用数字工具采集教学数据、研判教学质量、分析教学问题及持续改进优化教学的能力。该二级维度下有数据采集、分析研判、持续改进3个三级维度，构成教学智慧评价的全流程。
一是在数据采集方面，教师应树立利用教育大数据开展教学质量评价的意识，能够合理选择与使用平台或数字化测评工具采集教学过程中形成的多模态行为数据，并将其进行分类、储存和管理。二是在分析研判方面，教师能够选择和应用数据分析模型开展教学数据分析评价，对学生学习行为、教师教学行为、课程目标达成度等进行数据分析、综合研判和专业解读，能在技术支持下可视化呈现教学进程中的学生画像、教师画像和课程画像。三是在持续改进方面，教师能够与其他相关教师沟通分析研判意见和结论，对学生进行个性化反馈和指导，在此基础上及时调整优化教学内容、改进教学方法、完善教学环境等，增强对教学发展的综合预判，有效干预教学进程，保障教学目标达成。
（五）“职业性”维度
职业教育教师能够掌握新质生产力发展所需的知识技能型、技术技能型、复合技能型、数字技能型人才特点和要求，将行业企业对从业者的数字素养和技能要求融入专业标准、课程标准、教学内容、就业创业等，与企业在教育培训、技术应用、工程实践、随产出海等各领域开展合作，持续推动职业教育特色发展、创新发展的相关能力。该一级维度是职业教育教师数智素养的特色内容，反映产业数字化智能化发展对职业教育的特殊要求，包括3个二级维度、7个三级维度（表7）。
1.岗课融通
教师能够将数字职业标准、数字技能引入课程，实施“岗课赛证”综合育人，使课程与岗位融通、教学活动与生产活动同步。该二级维度下有数字职业、数字技能2个三级维度。
一是在数字职业方面，教师能够了解本专业相关行业数智化发展趋势，及时将相关数字职业标准转化为专业教学标准、课程标准，基于数字化工作岗位开展教学，创新育人方式。二是在数字技能方面，教师能够了解本专业相关行业对数字技能的具体要求，将专业化软件或平台的应用能力纳入教学目标、数字技能证书纳入教学评价，培养学生在生产或工作现场的数据信息、系统应用、过程控制及解决问题等相关能力。通过在教学中引入数字职业、数字技能，促进所学即所用、所用即所学、学用对接、工学一体。
2.产教融合
教师能够根据产业发展需求建设专业，加强人才供给与需求对接，实施协同育人，开展社会服务，鼓励和支持学生在数字岗位就业。该二级维度下有供需对接、协同育人、社会服务3个三级维度。
一是在供需对接方面，教师能够借助数字工具绘制专业对接产业的谱系图，反映专业（群）、课程与行业企业用人结构、岗位要求的逻辑关系，使人才培养与新职业、新技能或者新就业形态相适应，结合专业开展就业创业教育，鼓励和支持学生在数字化工作岗位就业。二是在协同育人方面，教师能够使用数字化、智能化技术或平台与企业共同开发课程、合作教学，与企业导师、学生家长等进行常态化沟通，促进家、校、社会协同育人。能够利用数字技术资源开展职业心理健康教育（如心理训练、健康诊断等），主动争取社会资源，拓宽育人途径。三是在服务社会方面，教师能够发挥教育数智化优势，通过大型开放式课程、在线精品课、公开课等扩大优质教育资源覆盖面，针对社会人群的不同需求开展职业培训、职业指导等在线服务。鼓励教师积极参与行业新标准、职业新标准、专业新标准研发。
3.科教融汇
教师根据企业发展需要开展数字化、智能化技术的应用研究、中试服务等，实施技术成果转化，培养数字技能人才，服务新质生产力发展。该二级维度下有科技创新、成果转化2个三级维度。
一是在科技创新方面，教师能够承接企业技术或工艺改进、生产流程优化再造、新产品新型号论证研发和中试服务等。能够应用数字化、智能化技术在行业数据分析、生产或科研过程仿真、“大模型”应用等方面解决实际问题，融入行业企业创新生态。二是在成果转化方面，教师能够运用数字化、智能化工具调查科技成果的市场前景，实施专利申请保护，推动科技成果转化和产业化。能够探索将科技创新成果转化为教学资源，更新课程内容，提高学生的数字技能和创新应用能力，促进科研反哺教学。
四、应用方向
职业院校教师数智素养指标体系回答了职业教育教师提升数智素养的目标、内涵和路径问题，为有关政府部门、职业院校制订相应管理标准和规范提供了基础，为职业教育数字化、智能化发展提供了支撑。可以从以下三个方面深化对指标体系的推广与应用。
一是政府教育行政管理部门应在指标体系基础上进一步完善相关标准和规范。如，制订《职业教育教师数智素养》行业标准、修订《职业学校“双师型”教师认定标准（试行）》，完善数智时代“双师型”教师任职资格、聘用条件、评价标准、考核要求等方面的新内涵，以数智化赋能教师队伍建设，推动职业教育教师队伍建设改革和高质量发展。
二是职业院校要落实在提升教师数智素养方面的主体主责作用。发挥指标体系的引导作用，做好教师数字化、智能化技术“学、训、用、创”的系统设计，支持和鼓励教师主动优化素养结构、提升数智技能。要加强职业院校“新基建”，加快完善教学平台、环境、条件、设施，提升教育数智化的支撑保障能力。进一步完善职业院校教师培训体系、评价制度、考核标准和专业发展机制，促进教学、科研、服务、人才发展等各项业务在数智化转型中协调发展、形成合力。
三是在国家智慧教育公共服务平台的总体框架下，建设“职业教育教师数智素养公共服务平台”。该平台应具备教师数智素养自主测试、水平评价、学习指导、培训服务、等级认证等功能，面向全国职业教育教师提供公益性服务，面向职业院校开展专业化服务。随着我国职业教育国际化发展，该指标体系应作为我国职业教育的一项重要成果推向世界，增进在教师数字能力、人工智能能力标准和建设方面的国际交流与互鉴。
